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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最近考了场试。
不是什么重大到能把人逼得精神失常的考试,是再平常不过的小测验,打了个不及格还能心安理得翻墙出校门撸串串的那种。
我不是学霸,踩到优秀线能螺旋升天直窜两万五千里长征那么远,但今天看到画满勾勾的试卷之后,我的内心毫无波动,也不想笑。
前桌王一博的耳机里最近在放失落沙洲。耳机漏音有点严重,我坐在后面听那首歌听得有点想哭。
“靠,你耳机声音小一点啊!!”
“碍你事了?”王一博的语气淡淡的,跟刀子一样直戳人心。
我的鼻子一酸。
“你妈的,我失恋了!”我说得理直气壮。
王一博回过头,惊讶地盯着我。大概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坦率。
我吸了吸鼻子,刚想用高尚的道德力量谴责他,说怎么着你也得放个伤心的人别听慢歌吧,却发现我刚才那一嗓子把全班人都震慑住了。他们惊愕地看着我,表情中有默哀,有遗憾,有惨不忍睹。
瞧瞧,这才是朋友啊!
在难过的关头陪你哭的人,难道我不应该为他们高歌一曲吗?
就这么感动了几秒,我忽然感觉空气中的气氛有点微妙。
肖老师一只脚卡在门外,抱着一大堆复习试卷,尴尬地清了清嗓子。看来他刚才是什么都听见了,可他就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走上讲台,一开口就吓到了全班人。
“这次考试小陈同学的进步非常大……让我们掌声鼓励一下……”
我想肖老师的脸一定被一只无形的手打得啪啪啪疼。
是的,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很快过去,下课铃响了,肖老师讲解完最后一道大题,绕到我旁边,敲了敲我的桌子,轻声说:“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。”
我的表情跟吃了苍蝇似的,低着头一言不发缀在肖老师后面。
余光瞥见王一博冲我招了招手。
“一路走好啊兄弟。”
滚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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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老师跟我促膝长谈了半个小时,见我有了洗心革面重新投胎的悔过之心,摆摆手,说出一句直击心灵的话:“算了。”
“老师能理解你们青春期情窦初开,但绝对不会赞成……”
那像你跟王一博那样呢?我暗自腹诽。
“不是有句话吗,早恋是颗青苹果,你只能品尝到生果的酸涩而品尝不到熟果的甘甜,老师也就希望你们能把精力放在学习上……小陈你在听我说话吗?”
我忙不迭的点头,“老师你说得太好了。”
意识却还游离在外太空。
“……”
肖老师跟我面面相觑,沉默了好久。
王一博门外一声响亮的“报告”,终于把我们从尴尬里拉了出来。
我和肖老师齐齐朝他看去。
王一博直接无视我这个无关人员,对着肖老师就来了一句:“这么晚了不吃饭吗?”
办公室里有两个老师一阵窃窃私语。
我觉得情况还没那么危急,甚至翘起了脚,歪着头看向王一博。
没成想那家伙又直截了当地来了句:“我等你好久了。”
“……!”
这就过分了啊。
请问,刚才还信誓旦旦说就希望你们把精力放在学习上的肖老师,脸疼吗?
肖老师登时不知所措起来,倒是坐在他对面的我们的语文老师宣璐很有眼力见地救了一波场。
“今晚上的菜挺好吃的。”
宣璐老师您是粉头吧!
肖老师嗯嗯啊啊地点了点头,站起身跟王一博说:“那走吧。”
然后他俩就消失在了我视线里。
我一个人还坐在冷板凳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。
宣璐老师:“你们肖战老师跟你聊的我都听见了啊。不许早恋好好读书听见没?”
我点了点头。“老师我可以走了吗?”
宣璐老师笑了几声,“快去吃饭。”
我立刻逃也似的跑出了办公室。却在走廊尽头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。
肖老师毫无忌惮地揽着王一博的肩,两个人脸贴得很近很近。
他们的身影被夕阳无限拉长,落日静谧无声,藏在若隐若现的远山之后,悄悄躲进大片大片的晚霞里面。
我着实被这美好的画面感染了,心被揪紧了又狠狠震颤了几下,忽然没来由地想抱头痛哭。
为那个在我青春里留下匆匆一抹瞬影的小女朋友,也为肖老师和王一博的绝美爱情。
但是在失恋之后被堵了满嘴狗粮,兄弟,怎么说,也很难过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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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自习回到寝室后我扑在床上,心里脑补了一万字的校园甜文,笑容逐渐扭曲。
下铺灵魂画手王一博往上递了张草稿纸给我。
一个脸崩到能刷新一万遍我审美观的人头跃然纸上,透过一张粘满了橡皮屑的纸,用他那通透清澈散发着贼笑的眼睛盯着我。我心里发毛。
“你没事画自画像干什么?”
王一博没理会我这句嘲讽,径直问:“好看吗?”
我知道我有权保持沉默,但基于王一博下午那样搞我,还是嘴欠来了句:“不好看。像你。”
“滚,像你爸。”
“就是像你。”
“像你爸。”
“像你。”
“好吧。”王一博点点头,绷不住笑了。
“……qnm。”谁要当你儿子,滚。
我后知后觉,差点发出一声铿锵有力的国骂,肖老师就过来查寝了。那些打三国杀打得热火朝天的哥们慌忙作鸟兽散。
我把头砸进枕头里暗笑他们脑壳有包。做贼心虚了吧,就寝铃都没打,瞧这吓的。
肖老师显然也对我们今天一反往常的安分感到诧异,但看见被被子抖落一地的三国杀卡牌后却又哭笑不得。
“…你们老师也年轻过啊…”
我猜肖老师的灵魂跟我产生了共鸣。
——但我不配。
肖老师拿起王一博那张画端详了半晌,一拍他的头,宠溺地——至少在我看来是——笑道:“以后别说我教过你画画。”
???
你们两位,在食堂里到底还探讨了些啥啊?
我觉得我得在坑底躺平了盖栋别墅,日日夜夜观察他们的日常作息饮食起居,还有那些甜到要冒粉红泡泡的小日常。
嗯,说干就干。
从明天起我要冲破失恋的枷锁,做一只元气满满的cp饭!
我是小陈同学,我要为他们代言!